我的童年（五）

章丘胡律师 · 发表于 2013-12-5 21:25

小学的校园现在早已经不在，她坐落在村庄的北面，离我的家有些远，因为我的家在村庄的最南面，每次上学我都要穿过整个村庄，对于年幼的我，那感觉起来是一段不短的距离。如果说村庄对于我就是小时候的整个世界，那已经相当于我从世界的这头走到了世界的那头，而这里显然是另外一个世界，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的世界。
   校园的校舍分成两排，在学校的北面，一开始我记得幼儿园的教室在学校后面，幼儿园的老师都是我们村里的，两个幼儿园老师，都是女的，其中一个比较胖，另一个则比较瘦。那个胖一点的女老师对我来讲就像天使一样，她和我对视的时候我笑她也笑，我很喜欢她笑的样子。她的态度很和蔼，对所有的小朋友都很好。在我上了小学之后她就调走了，调到哪里去不知道，再后来听说她干买卖，最近几年，我们这里有一家比较出名的艺术培训学校，在听说这个学校的名字好几年之后，才听说原来校长竟然就是我当年的这个幼儿园老师。又到后来，在一个饭局上见到了她，她还记得我，要不是我之前在相关她学校的广告上见过她，我几乎认不出她就是我当年的老师，毕竟我已经太多年都没有见到她了。2013年夏，一次我在办公室里，一个电话打过来，说她姓郭，是某某艺术培训学校的，说我可以叫她姐姐，也可以叫她老师，她是我幼儿园的老师。我一下子就想起是她的电话，但我从来都不知道她姓郭，我只知道她是我的幼儿园老师。因为她咨询了我一点事，我在她的学校见过她两次。另外一个比较瘦的老师态度就不那么和蔼了。我记得她让我们背儿歌，如果到放学的时候不能背下来就不让回家吃饭。那次，连小学生门都已经回家了，我们班里还有很多同学都没有背过，这当然也包括我，回家的路上，那次出现了格外空旷的情况，因为其他人早已经回家了。小孩子的心往往是比较敏感的，又没有能力反抗威严的高高再上的老师，所以只能是怕她，长大之后，不再怕她，但对她没有好感却会持续很久很久。最近许多年一直都没有她的任何消息，甚至也毫不关心她的任何消息。师生之间并非只是传说中的关系融洽，如果真像童话或传说里的那样美好，就不会出现一个老师死了，他活着的时候经常打的一个学生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情况了，即便那时那个学生也早已毕业多年，这是我亲眼所见的事。
      厕所在校园的西南角，厕所前面还有几间屋，我们幼儿园的教室就搬到这里。教室并不大，我们每个人提着从自家带来的小凳子在教室里面围成一个圆坐着。由于距离我现在的时间实在太久远，我实在想不起在这里围成一个圈学习什么，只记得那些比较调皮爱打架的孩子能抢到离教室门口比较近的位置，因为那里无论下课还是放学都能第一个冲出教室。而我总是在教室的里面坐着。我们的一下级也是在那里上课，但不久那里就成了危房，闲置了下来。
      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那里还是中学，因此我记得有些比我大许多许多岁的大学生仍旧在那里上课，他们无论身高还是体重，都几乎是我的两倍了。在我上学的某个时候，突然那些大学生就不见了，学校成了小学，从一年级到五年级，一年级和五年级当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但远不如以前感觉的差距那么骇人了。
      整个的校园是非常美丽的，不必说校园里满是湿湿的泥土，和我们家和对门奶奶家的院子一样，更不必说那校园里到处都是绿树成荫。单单那个圆形的花坛就已经是最美好的景致。圆形的花园坐落在校园的中心，里面种满了各色的花儿，鲜花盛开的季节，整个花坛煞是好看。放学后，我们围着花坛写作业，花坛的圆面上有些地方水泥尚平整，有些地方砖已经裸露出来了，所以都抢着平整的地方。写完作业之后回家后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玩了，所以花坛一周都挤满了写作业的学生。也有同学写完作业之后在这里打闹，甚至翻到了花坛里面。那些花朵被被压弯压坏的都有。学校前后两排都有老师的办公室，前面的是大办公室，后面的那一间则比较小。学校雇佣了一个临时工，已经不知道在这学校工作了多少年了。每到下课和放学的时候，他就拿起别在一块长方形的铁块上的一根铁棍，使劲敲打方铁，发出当当的上下课的铃声。我们希望他忘了打上课铃，但不希望他连放学铃一块忘了打。因为没有他的放学铃，所有的班级都是不准放学的。后来，学校换了电铃，我们有时候会处于好奇和好玩替他敲铃，换了电铃之后我们更加乐意去触动那个按钮。那感觉就像发号施令一般，感觉特别好。无论男女老少，全学校都叫这个临时工李大爷。他家住的离我家并不远。他不太爱说话，但因为我和他家离的比较近，所以他对我比一般人要好，至少让我觉得有种“熟人好说话”的感觉。这样，我就可以到他在学校的小房间里去看看，而其他小同学则不敢。他的房间在两排教室中间的东面。里面有一张破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些简陋的餐具。另外还有一张简陋的床，这几乎就是他房间的全部东西了。李大爷掌管着学校大门的钥匙，夏日炎炎，有时他睡午觉睡过了头，我们就要到他家里去喊他。校门打开之后，一些高年级的同学就负责去学校的井里去提水，那井水非常的甘甜，井水提上来之后，大家就共用一把舀子舀水喝，那个时候，从来还没有听说水也是可以灌在瓶子里来卖的。冬天的时候，井水的东边则烧开了一个开水炉，那水龙头发出嗤嗤的响声，像是随时都可能爆炸似地，煞是吓人。井的东侧有两个水泥制的乒乓球台，鲜有人在那里打球。
      整日的上学是非常无聊的，如果说哪天能让我们感到兴奋的话，那就是放假后开学的第一天。已经经历了整整一个暑假的我们在开学即将到来的时候心里竟充满了兴奋的期待。平日里除了过年是不买新衣服的，暑假结束也不是过年的时候，新衣服虽然没有，但很多同学都可以得到父母的同意买一双新鞋。于是暑假之后开学的第一天，就可以看到很多穿上新鞋去上学的同学。那新球鞋穿在脚上，感觉脚底像踩在海绵上，软软的，特别舒服。学校的门口和学校的整个院子里已经长满了杂草。开学第一天，全校学生的唯一任务就是大扫除。那是一片繁忙而热闹的场景，每个人都尽情的劳动，比干自家活的时候还要卖力。
      母亲说我幼儿园上了两年，但我感觉是上了三年，我不知道是我记得准还是母亲说的准，因为我那时的记忆还是比较模糊的，所以，我还是倾向于母亲说的是正确的。但无论如何，我还是幼儿园我是上了很长很长的时间，那个时候学过的一些儿歌我至今仍会哼唱。1988年上半年的一天，老师通知家长到学校来，为一年级报名做准备，我的母亲也来到学校，但学校负责登记的老师说我年龄小，今年上不了一年级，要等到下一年。对于没能上一年级，我感到有些失望，但老师那么说，我也没有办法。1988年的下学期开学之后，我仍旧搬着我的小板凳来到幼儿园的门口等待开门。这也是一年级开学的第一天，母亲说要找我哥哥让我上一年级，我执意不肯，她还是跟着我一同来到了学校。幼儿园门前已经排起了长队，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我也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等待着，一年级对我来讲是一年之后的事了，我也已经从心里坦然承受了这样的现实，而且觉得再上一年幼儿园也没什么不好。在我等待开门的时候，哥哥从远处走了过来，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我知道他要硬把我拉到一年级那里去，因为之前学校的老师已经说过不行了，我就不肯去，他并没有征求我的意见，而是把我拖到了教师里，教室里已经满满都是人各自坐好了，哥哥把我放到了已经坐好的两个同学面前，对她们说，你们上里挤一挤，先让他坐这里。于是，我的小板凳还放在幼儿园的门口，我已经坐在了一年级的教室里。我的哥哥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他教高年级的学生，虽然他是哥哥，但是我最大的一个哥哥，比我父亲也就小六七岁。我曾经趴在教室的窗户外面偷偷看他给高年级的学生上课，心里充满了敬佩，给那些大学生上课的竟是我的哥哥，他可真厉害，而我还是一个不识字的小不点。（未完待续。）

铁面判官 · 发表于 2013-12-9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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