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绣江河

知秋美篇 · 发表于 2023-3-21 08:58

　绣江河在我们老家被称之为“东关河”，因为它就在东关圩子墙外。从金盘村那里，由西巴漏河，明水百脉泉、眼明泉众泉群流过来的水在此相汇而成。她“因芹藻浮动，水纹如绣得名”。绣江河是章丘境内最大的一条自然河，也是小清河支流，被称为我们章丘人的母亲河。在我童年里，也有一部分关于她的记忆。

　　从我记事起，过了年，正月初三我们姊妹几个就跟着奶奶去金盘村走娘家。奶奶是缠足的小脚，走的慢，我们出了城，就会一路往南跑，过了城南寨子才感觉快到老姥娘家了。到了金盘桥，就算进庄了。奶奶说解放后，桥边池塘里曾经养植过几年珍珠，我们就认为那是宝贝了，可是当年村里人都没几个知道这事的。从明水流过来的水到这里因为有两三米的落差而形成了瀑布。绣江水磨也是章丘人最早利用水利资源的地方。上游的三盘、四盘村都不如这里水磨发达，所以这里才被称为“金盘”。后来知道绣江水磨始建于明朝正德年间，由当时明水首富“周八缸”修建18盘水磨，至今已有500年的历史了。到了明末清初，水磨得到极大发展，由18盘扩大为56盘，（也有说72盘的）分布在绣江河沿岸。那时候以磨香为主，他们从外省长途贩运来很粗的柏树，用来剁碎了磨香用，而且产品还远销省内外。据说那时候一盘水磨赚的银子就可以顶很多亩地的收入。这些水磨也形成了巨大的产业，带动了周边的经济，也曾经养活了很多人。

　　金盘村，也是父亲小时候常来的地方，因为水流平坦而喜欢游泳，和小伙伴们从桥下跳进河里顺流而下几百米再上岸回来继续跳。著名的章丘八大景的“绣江春涨水流声”说的就是这里的景象，成为文人墨客经常聚集的地方。

　横亘在绣江河上最大的桥就是东关大桥了。这是东来进城的必经之路，八十来米长的大桥全是用石头石灰砌成的。桥面全是用三米多长，宽五六十公分，厚六七十公分的大棚石铺成的。桥面宽不到三米，记得好像是九孔的，桥高也得四五米了。两侧还有石头栏杆呢。说起它的历史应该很悠久了，连《章丘县志》都无记载。九十年代初拆掉老桥时挖出的石碑也只有明朝洪武年间修的字样，而找不到何年何月建的记载。那年河底还挖出很多根碗口粗的柏木桩来呢，每根黑乎乎的都被火烧过，看来这是做了防腐处理了。四个镇桥水兽更是不知道哪朝哪代埋下的了。被吊上来的那头也得好几吨重，当时放在大桥东北角木货市街口了，后来也被人偷走了。传说桥下也曾埋着一把斩龙剑呢，再汹涌的洪水到了这里都得乖乖的流过。所以东关大桥一直完好无损的保留到九十年代。小时候最多的记忆就是在石桥洞边趟水。母亲在桥边轮着棒槌洗衣服，我们则赤着脚在最浅处戏水玩。也有时候母亲说大约几点能洗完衣服，我们就会从家里过来帮她端着盆接回家。其实从家到东关河直线距离也就一公里远，可是那时候感觉可不近呢。

　　经常来河边玩的地方就得说官桥西边这段了。七八岁时哭着闹着跟着邻居赵家弟子叔还有他家小波一起来看钓鱼。有一次我和二姐还有四叔家姐弟一起来钓鱼时，花个几分钱买个很大的钓鱼钩，用母亲做衣服用的白线挂条蚯蚓来钓鱼。顶多钓几条小白条就算不错了。而四叔家小姐姐却意外的钓一条二两多的大鲫鱼呢，真是赶巧了。其实那时候我们根本就不会钓鱼，纯粹属于碰巧了。

　　直到大点了，在北关上四五年级了，每到夏天最热的时候，几个胆大的同学午休时间就偷着来下绣江河了。下午上学被老师提溜过来，先闻下有股水草味吧，再用指甲轻轻挖下皮肤，立刻起来一层白。老师就知道他们游泳去了，二话不说就是几个电光扇过去了，放学后还得让他们几个把家长请到学校告知下。我从小就特别听话，所以也一直是旱鸭子，至今也不会游泳。
　